武陵、福壽山、清境三個高山農場國土復育成果值得肯定

2010年2月1日至3日，我受邀訪視退輔會武陵、福壽山、清境三個高山農場執行國土復育情形，驚訝於高難度的高山開墾地回收工作能在6年內幾近百分之百完成（有幾戶佔用地仍在訴訟中），而退耕返林的政策也看得到很好的執行成效。

往前溯到2004年7月2日，敏督利颱風造成台灣中南部嚴重的土石流與坍方等災情（七二水災），經建會即針對國土利用及復育工作進行全面檢討，行政院並在2005年1月通過「國土復育策略方案暨行動計畫」，5月通過「國土復育條例草案」，期望以一劑強心針拯救台灣土地先前被濫墾、濫挖、濫建、濫倒的衰敗命運。可惜各方對國土復育條例草案內容多所角力，尤其一股很大的聲音是該條例欺壓山區居民（尤其是原住民），加上利益團體連同民代杯葛，阻力之大排山倒海而來，該條例始終無法在立法院付委審查。

2008換成藍營執政後，幾乎每件事情都搞得灰頭土臉，最好不要再因國土復育事情節外生枝，因此悄悄的停止了國土復育條例立法工作，說是回歸相關國土管理法令（如森林法、水土保持法）有效管理即可，我看倒是棄守，繼續讓不肖農商蹂躪台灣土地，讓無恥民代予取予求而已。如果以往這些法令可以有效執行，台灣的高山面貌決不是現在的瘌痢頭現象。君不見每回公部門要取締濫墾違建，就有激烈抗爭與民代關說、恐嚇（刪預算），教公務員下不了手。不過，照這樣講，國土復育條例立法了大概也是無解，只要我們的民代囂張氣焰一日不止，公權力是很難伸張的。（想想是誰讓一些民代可以耀武揚威、就地分贓、不顧環境正義公理而繼續當選的？）

而國土不斷爛下去，除了高山農業繼續荼毒大地獲取暴利（一公頃高山蔬菜一年可賺100萬台幣）外，還有因為持續的水土災變帶來的水利工程、清淤工程、水土保持工程、災區重建工程……，政府年年編列超高額經費，利益鏈連綿不絕，忒誰也不敢斷了財路！只是朱門酒肉臭，不解大地苦！

（註：立法院在2006年1月通過了行政院8年1160億的「易淹水地區水患治理特別預算」加上「石門水庫及其集水區整治特別條例」的250億，共有1410億要在8年內投入水患治理工作。這些經費其實排擠了教育、社福、保育、環保等經費，並讓我們的納稅錢噗通噗通投進水裡或是進了某些人口袋不見了。）

梨山地區地無三里綠，長年種植高山蔬果所施用的農藥、化學肥料都滲進大甲溪，讓德基水庫供應中部地區居民飲用的是毒水。而表土裸露經雨沖刷也讓德基水庫嚴重淤積，蓄水壽命減短。（圖中有房舍的地方是環山部落） 

話說回來，退輔會在2004年接受行政院指示由武陵、福壽山、清境三個高山農場率先示範執行國土復育工作。退輔會就以軍人貫徹命令的一貫作風，開始認真執行棄耕返林政策，並在2005年7月19日報行政院核定「國家農場國土復育計畫」。

台灣的大規模高山農業起源於榮民墾山，那是當年（1950—60年代）時空環境下為了安置榮民不得不為、也是最好的作為。接著因為要發展經濟，包括當年美援都鼓勵我們農業上山，開啟了「梨山春曉」如火如荼的蔬果種植歲月，然後蔓延到全台各地高山。於是，退輔會背負了高山濫墾的原罪，現在則要率先「贖罪」。老榮民在海峽二岸分治史上扮演著矛盾的角色，連在台灣的環境保育史上，也遭受同樣的命運。

退輔會的「國家農場國土復育計畫」實施期程是從2005年1月1日至2010年12月31日，共6年。不過武陵、福壽山、清境三個高山農場在這之前都已因環境意識的提升而開始進行部分菜地的回收，只是在計畫實施後，就更名正言順積極的全面展開菜地、果園、茶園的回收工作（終止合作租約或索回遭佔用地）。

到目前為止，武陵農場共回收94.52公頃、福壽山農場共回收117.27公頃、清境農場共回收11.54公頃，都達目標額，武陵農場甚且達成率為125.8％。

收回來的土地，多種植原生樹種苗木，依不同地區需求及特性，種植有烏心石、台灣杉、山枇杷、木荷、扁柏、香杉、大頭茶、台灣赤楊、青剛櫟、土肉桂、光臘樹等，而最多的則是景觀樹種山櫻花，次之為青楓與楓香。

武陵農場外台7甲省道旁有勝溪畔回收的菜地，退輔會依立法院決議採取「自然復育」方式，就是完全不做人工植栽，讓土地自然演替。不過我個人以為這些曾經人為強力改變土地原貌及壤土結構的河川地，還是像三個農場其他回收地棄耕返林做法一樣，以人工植栽加速其綠化與水源涵養為佳。

看到這些原本受到農藥、化學肥料毒害的土地正在默默的療傷，心中好生安慰，也非常感佩退輔會及三個高山農場的主管與職工，可以很快的接受土地新思維，承接時代新使命，並且不計艱難、不畏權勢，全力以赴達成任務，確實是軍人本色！

期待其他的土地主管機關也能發揮公權力，急起直追，排除萬難，將違法濫墾、超限利用的高山土地逐一收回，還青山一片綠，自然永世美！ 

#1
在退輔會森林保育處管轄的棲蘭山林區檜木枯立木映照藍天，蒼勁之美頂天立地。

#2
棲蘭山林區有檜木林，欣欣向榮。

#3
武陵農場回收有勝溪畔菜地自然復育，沒有人工植栽，現為草生地。若要自然演替，恐要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進行，這對已經破壞過且中毒很深的河階地（或高灘地），也許緩不濟急。

#4
同上

#5
同上

#6
同上

#7
這是有勝溪畔尚未回收的佔用地，還在打官司。佔用戶會用盡所有拖字訣，拖過一年就賺一年。

#8
同上

#9
武陵農場內部分回收菜地上原種植造景用的金針，為了加強水土保持及吸收二氧化碳，將改植喬木。

#10
武陵農場內回收菜地或果園，棄耕返林改植原生樹種。

#11
同上

#12
這塊斜坡上的耕地在10年後也會變成綠林

#13
同上

#14
當年武陵農場種滿高山蔬果，在青山綠水間劃出一道道傷痕，現在場內已不復見此景觀，真是大地之幸。（此照攝於2005年10月30日）

#15
福壽山農場留下回收地的果樹，讓其自然生長，有長果就讓鳥吃。

#16
福壽山農場回收菜地或果園棄耕返林，栽植原生樹種。

#17
福壽山農場回收茶園棄耕返林，栽植紅檜與扁柏。

#18
福壽山農場因早年土地放領無妥善規劃，導致農場土地與放領的私人土地交雜錯落，農場屬地處處與私人地毗鄰，而私人地仍大面積採取傳統破壞性種植法（農藥、化肥加上不顧水土保持）栽種高麗菜等，讓人一進福壽山農場，以為福壽山農場還在胡搞瞎搞，揹了黑鍋。

#19
福壽山私有地表土裸露，造成福壽山像是一片「黃土高原」。

#20
同上

#21
福壽山農場保留一小部分蘋果園，作為教育農園。草生栽植，不施除草劑、農藥與化肥。

#22
教育農園毗鄰私有農地，福壽山農場地綠意盎然，表土保護良好；而旁邊的私有地表土裸露，毒害嚴重。二相對照，美醜立見。

#23
清境地區民宿與豪華旅館超過150家，加上原有山坡開墾，擠在一個小山頭，清境豈一個「亂」字了得！

#24
清境農場將原種植的加州李廢耕，自然野放，若有結果就讓鳥吃。

#25
畸零耕地也廢耕改植山櫻花，增加造景。

#26
在原耕地上栽植山櫻花，要形成一片櫻花林景觀，吸引遊客。台灣現在處處種櫻花，變成櫻花島，各地的櫻花季客源也被分散了。

#27
清境農場將一部份耕地改植蜜源與食草植物，作為開放的蝴蝶園，這是比較自然的做法。同為退輔會管轄的高雄農場，做了一個網室蝴蝶園，為了防制鳥入侵吃蝴蝶，設了鳥網圍鳥，導致鳥類死傷慘重，令人痛心。

#28
照片近方是清境農場棄耕返林成果，對照後方一片開發區，希望清境不要再漫無限制的濫墾濫建了。（地方政府長年放任是國土保育最大的殺手）

#29
清境地區公路旁常見髒亂，誰都不管，只管賺錢。

延伸閱讀：

本網誌「旅遊地經營管理」、「生態保育」、「環境保護」、「生態旅遊或觀光遊憩」專欄各文